小時候冬天最愛的早餐飲料~杏仁茶
不是吃爸爸買回來的燒餅或媽媽做的稀飯
而是避開一早來報到的甥兒們藉故不吃家裡的
到市場附近的早餐店吃香香熱熱濃濃淍淍的杏仁茶
配上三片現煎出來、燙燙地外酥內嫩的蘿蔔糕
那是我獨享的奢華早餐
杏仁茶價格稍貴
其他一般的飲料如豆漿米漿用大碗裝
杏仁茶則用瘦長的杯子盛著
像品聞香杯好保留住香味的作用吧 !
有時候喝米漿會故意坐在風向處
老闆掀開不銹鋼鐵皮蓋時可以聞得到那香味
前天去看長我22歲的大姐
最近她才住院回到家裡
大姐的老二小我半年、老大大我兩歲
所以和大姐幾無交集寧可敬而遠之
碰到很具架勢的她縱有委屈也不敢辯解
因為比我媽的氣塲還旺
大概就如家庭系統裡說的
不善管理的娘就會出個能幹女兒
排行上面的兄姐到這六七十歲年紀
提起小時候的大姐如何管教弟妹還面有懼色!
當大姐不是普通威風而已
我小時候大姐家只隔一條街
大姐夫是外省文化人開雜誌社
政商關係良好每個月開派對非常熱鬧
在這小小山城算是過得囂張的吧
我向來怕生害羞的看大人怎麼跳都學會了
是哥哥姐姐們練交際舞時的舞伴
有時還得下池伴舞哩
姐夫在台灣沒有親人對我爸媽很孝順
對我們這些弟妹也照顧有加
小時候吃過年夜飯拿到爸媽給的那份紅包
就期待著大姐夫快來
他都先問我們爸媽給多少再多發一些
我直到訂婚後還有得拿
他說還沒結婚都是孩子！
記得有一年他生意沒做好
我們在家等到很晚姐夫才來發紅包
後來才知道錢是借來的
大姐夫對我們真的好
哥哥姐姐們找工作或在外面碰到什麼難題
他都不遺餘力扛起來解決
可能因為大姐是家裡第一個孩子
即使結了婚仍是老爸的心肝女兒
她的孩子幾乎在我家和我一起長大
拿的零用錢也一分不少
大姊和姊夫忙著工作但孩子不愛看書
雖在雜誌社架上一排排的書似乎只供編輯用來參考
敢說孩子堆裡只有我全部看過
姐夫不善理財做生意沒有成本概念
再加上愛打麻將弄得好強的大姐和他鬧離婚
她家孩子大的帶小的一路哭到我家討救兵
我跟著媽媽牽起一堆孩子去看熱鬧
只見大姐又哭又鬧，張牙舞爪丟東西摔椅子
姐夫不動如山坐著拔鬍子不還手不回嘴隨她打駡
過沒多久却見倆人挽著手臂走在街上
在孩子面前打情駡俏
雜誌社雖做得風光但虧損連連
後來還是草草結束關門大吉
在我初三那年連值錢的房子也賣了
幸好大姐有公務員分配的宿舍
搬家時一聲令下所有弟妹總動員
妹妹們當先遣部隊先去擦擦洗洗
弟弟壯丁隊隨後扛重物搬傢俱
沒兩下全部就緒
從小外甥們聽大人交代"輪輩不輪歲"
年齡相近得乖乖喊我阿姨
也不敢違背我有時無理要求
這點倒是難得值得發揚的傳統倫理
同學都知道我們的輩份關係會作弄他們
在隔壁班平常耍狠的, 只要提到我名字就從了
其實小孩子嘛! 再狠也是有限度
大姐長孫還在當我的學生時
課堂以外也是大大方方在眾人面前喊我一聲姨婆
上星期在家樂福碰到他才知道大姐住院的事
早婚的大姊長孫帶著一雙兒女遠遠看見我便奔跑過來
大庭廣眾下大聲喊～～阿祖!
怕被看出年紀的我三條線馬上從額頭上掛下來
怪不得我家女兒看到他就要逃
這位年輕爸爸是女兒國中隔壁班同學
在學校喊女兒姑姑反叫她難堪地躲人
姐夫四年前在睡夢中安靜過逝
前一天睡前還很满足的說他一個人來到台灣
延伸到第四代一共二十二個人
這一生讓他太满足了!
想起往事特別懷念, 親愛的大姊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