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沈的生日
一個疊著一個
壓著人下降
到土裡去
越來越矮
生日~朱陵
氣候持續陰寒
冷氣在無盡歲月裡游離漂泊
我把孫子裹得緊密似繭
清晨, 恍惚間不知是夢中是醒著
在久違和煦的陽光中起來
它躲在雲翳之後許久
打開房門靜坐床前
看陽光坦然潑灑在眼前地上
風拉開長雲, 天空無限遼闊
果然如氣象報告說會放晴
今天我生日, 也不想被記起
一早就收到朋友、學生的賀喜
媳婦訂好馬來西亞餐廳的午餐
孫子一直給音樂盒放生日快樂歌
我敬重的Sandy姊也捎來祝福
心中百味陳雜, 覺得時間很重要
離後段人生越來越近
只是還不夠格濶談「這一生」
還得將背脊撐直燃燒那一把火
感謝地、認真地、充實地過
恰逢週日, 坐在教堂裡想著同事G
想著她三不五時在line裡問候
總會在這一天來電話和我聊天
說生日快樂!
想著我們的友誼和她給我的愛
想著她留在line裡最後那句話
「我今天入住安寧病房, 妳要保重!」
當時心裡的震盪和感動
也是去年最悲哀的事
晚上天氣變涼了
難得有月却蒼白掉落些鋒芒
打開房門靜坐床前
淡淡月光平舖在大理石地上
看頭頂上獵戶座背後無盡的夜
和它腰帶上閃閃發亮的寳劍
聽說過幾天氣候會變冷
比上一波更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