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 。。海岸極限~光陰故事(一)
脚印
深深的
然後
擦拭
脚印
雙雙的
然後
吞噬
以那一隔之水
以那一水之海
以那深淵
這樣遼闊的
我們
這樣洶湧的
我們
這樣極限的
我們
這樣貼切的
我們
左邊是海
右邊是岸
這裡是我們
海岸極限~~岩上(下)
這是發生在花蓮小山城的光陰故事
前篇講到幫Ｄ找到小學又是大學校友的女同學
～我以＂純愛＂做為代號，他們終能聯絡上我也很開心
接著的任務是找尋＂純純愛＂Ｙ
她跟我同屆不同班
却是我中學時期牽牽扯扯連起來的同學
雖然校園內常碰面，和她關係僅止於。。
我認識公眾人物的Ｙ而她不知道平凡低調的我
D和Y上一代都是經過動盪不安大時代裡的知識青年
同一個時間來到這世界海角一偶安頓下來
革命情感又因住得近而互相照應著
下一代孩子們也自然從小玩在一起
兩家母親都是女中老師
D住在過馬路面對大海的教師宿舍
Y因為從事海務高職的父親而分配到環境幽雅的宿舍
在幾株老松環抱的庭院
那裡離海更近的木造日式宅院。
從女中走上坡就是男中
接著是港務局、公路局、氣象局…
一路連緜的公家宿舍區
海岸是花蓮孩子長大離開後的共同回憶
男中校園位在上坡路段上課時可以聽到濤聲
從文化走廊可以一眼望穿到藍藍海洋
而白燈塔就在那畫面一角為迷失的漁人領路
同一條路上的女中在下坡段
從後校門越過馬路再走過沙灘就可以逐浪
Y的母親在我高一要開學前因病過逝
當時女校長正好南調將Y帶在身邊
D好巧不巧考上那附近知名國立大學
和Ｙ一樣住在女校長家
回頭說到Ｙ轉讀到南部的女中
在離開年餘後寫信回來報平安
同學們都爭先恐後衝到走廊的公告欄看
有人不斷拭淚在角落互相安慰
有人談論關於她父母相繼過逝的曲折故事
談著初一入學時仍拖著長尾巴的Y
直到現在每在開女中同學會時
對母校的點滴記憶時總有人將Y的留髪事件列入其中
當時國小進入初中仍要經過聯考汰選
小學老師為自己的輔導成果背後的面子而戰
那時的我每天醒來首先想到的是老師像劊子手一樣
無止境的測驗不管考好考壞都要烤打而心生恐懼和悲哀
聽說只有女中校園裡不能說重話也不打人
考上女中算是人生脫離聯考壓力的苦海跳入另段境界
歡欣之餘還得揮淚將小學時珍視的長髪剪去
像是對幼稚年代做個告別儀式
乖乖地留著很醜的髪型在耳根缺齊
後腦杓下一小塊青皮的清湯掛麵
只有Y仍留著及腰粗黑厚重的兩條長辮子來報到
有時是一條像蛇一般粗的尾巴
這樣持續一個星期的時間才剪掉
我提及這事件，經女兒轉述D的解釋
是因為Y的父親堅持將那漂亮的長髪剪掉是不人道行為
但礙於校規, 在一個星期後不得不忍痛將它剪了
記得那年過年我家孩子寒假在家
D和我家女兒及兒子三個人
在世界的兩地以MSN上聊得興高采烈的情形
因為兒子又正巧和Ｄ是高中及大學校友關係
這—聊倒是讓D懷念起迎著東部鹹鹹海風
攪和著南部古城的年少情懷
而記憶裡重疊著純愛和純純愛的回憶
可惜都失聯了
找到了純愛接下另一個mission impossible便是找尋純純爱的Ｙ
先到Y父親服務過的單位查
但因年代已久只查到在紀念冊中留下名字
都說老長官唯一的孩子Y不知所終
我留下聯絡電話請求一有消息請告知
像小時候週旋在大人間急切等待故事發展
想像下一個劇情變化
有時參上一脚成為劇中報馬仔或店小二
怎忍開戲的簾幕才昇上，位子没坐熱就要結束
因此没有即時告訴D這令人失望的結果
果然一個星期後接到一通令人振奮的電話
在那幾個月前Y父親的老部屬曾接到Y從美國的來函
問及如果她要回來花蓮可以暫居那間幾己敗壞的老宿舍嗎?
興冲冲地抄下住址和電話讓女兒轉逹
聽說兩人很快便聯絡上而且均處於失婚狀態
心中暗自竊喜故事可以連接成長篇小說了
Y住美東，趁著去南洋旅遊之便相約見過面
回程留在花蓮幾日試探回來定居的可能
於是我們有了高中聯班的同學會
以前提過參加中學同學會是件尷尬塲面
對於同學相會寒暄的事有點排斥
但同學說Y指名要見到我，要我非得參加才行
兩大桌的集合就設宴在某大飯店
我也好奇她和我記憶裡那位清純少女模樣
經過人生歷練和一連串生活中打擊後到底有多少變化？
Y帶著我一般高正在台灣北部科學園區工作的兒子
來給所有的阿姨摸摸頭
經過刻意妝扮長得微胖到我耳根高的她
和我記憶裡有很大的落差
也因没有真正同班過許多話題也搭不上
仍是一次很尷尬的同學會
對於後面的發如何 ?
只知道Ｄ和Ｙ兩人仍保持聯絡維持各自單身
走過婚姻的傷痛都怕了嗎?
也許就是我用的形容詞~~純純愛
D離開南洋到美國和家人住一起
很久很久會給我一次簡短的E-MAIL說他的所在
我的回覆仍是問候没有過交集的C老師~D的母親
有時候心裡會想著, 老師的年紀應該有八十好幾
和我記憶裡的模樣相差多少?
女兒要出國念書時一心想當D的學妹
就是D畢業於那間所謂沙漠奇蹟的名校
據說是二戰後撤軍留下空軍基地改建而來
但因資歷不足而申請不到
權宜之計就是先到我的母校讀上一學期再探
女兒果然如願可以喊一聲D為學長了
前陣子D回台和我女兒第一次見面
我那個性獨立性格鮮明的女兒却是他意料之外
這是他跟我說的, 不知是驚艷或失望？
Ｄ為了看他的女兒而回來
我的女兒看出他稍稍不安的心情而給些建議
不久D還帶他的女兒回花蓮做一次巡禮
讓女兒看看自己成長的地方
也是長年不見的父女情感聯結方式
我家女兒建議我不必急於招待人家了
世界說來很大！很大！
我追！追！追！
將離散的故事主人串連一起
我套！套！套！
將人與人間的關係連環起來
世界就變得好小! 好小!
不知這個上下集
算不算是回應劇作家阿叮想要的光陰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