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斜陽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MXDD0Kj6Pcw

 

江蕾 -《煙雨斜陽》
作詞：莊奴 / 作曲：劉家昌

一陣煙雨　你來自何方
好像愛情　你去向何方

一抹斜陽　你來時匆忙
好像愛情　你去時又匆忙

這人生也是一樣
就好像煙雨斜陽
美麗短暫　渺渺茫茫
離別時候　藏著多少淒涼

 

 

在民國六0年代中開始，約有十年時間

劉家昌的電影就像瓊瑤小說一樣

很商業很灑狗血却無新意，風花雪月不食人間煙火

這類的愛情故事像野火燎原一樣，大受年輕學子歡迎

對我而言，有如初中時迷上武俠小說，一套一套地看

看到後來這個招式是誰練成，男女主角誰誰誰

故事混淆不清，久之再也不想去碰
後來武打片當道一點也没引起我的興趣.

 

劉家昌的電影我只看過「煙雨斜陽」

只記得演員有湯蘭花、甄珍其他都不記得了
服了劉家昌做流行歌的能力

旋律簡單易學易記，音域不廣人人能唱

尤其轉音部份很扣人心絃。

這首主題曲是江蕾唱的，聽說她是花蓮人

重聽這首歌時還起了嚴重的雞皮疙瘩。

 

早期花蓮只有台視，到高三時才有中視，從没看過華視

後來在台北讀書没有電視可看，一直没有養成看電視的習慣

當時流行歌我都不知道，有位室友很愛唱她唱過的我才會

有一次室友拿到多張中視歌唱節目的現塲錄影票

在中視攝影棚裡六名室友就這樣早早去搶座

等了兩小時才開麥拉然後歌星一個個出塲

都打扮很華麗却没機會講話

看大家拍手高興的樣子才知道鳯飛飛很紅。

 

江蕾當時也是如日中天没輸鳯飛飛
聽說唱紅許多電視劇和電影主題曲
她穿著粉紅拖地的蓬蓬裙斜坐在高脚椅
四條繩索裝飾夢幻的玫瑰花串

從空中冉冉下降時鎂光燈打在她身上像個公主

羞澀的樣子很有氣質在那年代顯得脫俗很不一樣。

可惜全塲都是對嘴唱無法了解歌者實力

後來才注意到她都唱劉家昌的歌。

對這首歌不是有美好回憶
甚至干擾我蠻長一段時間對人的觀感。

 

新生都要上大學國文選，寫作文教授讓題目自訂
我寫對過逝父親的懷念有關與父親生前的互動
生活上小細節裡體會父親的愛

自己看了都很感動大概也蠻感人吧！給的成績很高

教授將我叫去說要幫我投稿還鼓勵應該多寫作

我說生存第一急於找打工機會其他事都不去想。

教授幾次邀我去他家拜訪會揮毫送我他的題字

因為没請其他人我就一直没敢去。
 

有一天教授再喚我去說「煙雨斜陽」這電影不錯

他正好有兩張票可以一起去看然後就約時間去看了
對於從小在唱片行和電影院間流竄長大的我來說

心想教授長得俊國學底子深但對電影的品味似乎不太有概念
之後教授常在週末找我聊天吃飯。

 

通常約在館前路的中國飯店用餐
大片的淺咖啡色落地窗配上高雅有蕾絲邊的門簾很有氣氛
飯後到鄰近安靜小巷隨意走走，再送我去搭公車回家

一向怕佔人便宜，尤其被請客和收禮物的壓力特別大

教授說他當我是女兒不必擔心。

 

有一天又約中午吃飯然後去一家在地下室的冰菓室

陽光炙熱的夏天一走進去感覺一片昏暗
調適一下才看見走道上微弱亮光
浪漫氣氛和慵懶音樂便覺詭異就心生退怯
教授說座位上有小燈没關係
要拒絶似有不敬，只好硬著頭皮跟進去。

那籐皮細編的椅背和手靠像花瓣一樣向外斜開

一坐下椅子屁股便碰到，每桌之間有矮籬並以盆栽隔開

坐定後一直聽到傳來呢喃私語及嘖嘖怪聲

我緊張得手脚發冷不知如何是好，就騙說想上厠所
怕得罪教授還不敢直接逃逸，趁機大致觀察環境找動線。
 

回到座位說看到進口處較亮的地方比較好
不等同意就自己移過去，教授也不得不依我。

因為心裡怕，那杯菓汁冷得要發抖
老師穿著西裝說怕我冷在我手臂上搓兩下
嚇得我起了好大的雞皮疙，快快喝完便吵著要走

那時已經二年級改上宋詞，幸好已没有這位教授的課

之後教授到教室來找，我看到他才站到窗口就趴著裝睡

同學搖我也不肯抬頭，兩三次後教授再也没來。

我知道自己没有錯却很罪惡感好像這樣做對不起教授
欠人家請客的錢没機會還怎麼辦?
這樣擱著心事不敢跟人提起過好長一段時間才釋懷
事隔多年想起來才覺得慶幸，當年不因生活拮据而失本心
否則受到物質誘惑不知會變成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