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許是個最好的時刻。
不是靜。對面園裡的鳥,
從杜鵑到麻雀,已在叫曉。
我也再不能抵抗我的困,
它壓著我像霜壓著樹根;
斷片的夢已在我的眼前
飄拂,像在曉風中的樹尖。
也不是有什麼非常的事,
逼著我決定一個否與是。
但我非得留著我的清醒,
用手推著黑甜鄉的誘引──
因為,這是我唯一的機會,
自己到自己跟前來領罪。
領罪,我說不是罪是什麼?
這日子過得有什麼話說!
領罪~~徐志摩
不是什麼能幹居要職的人
不愛貪睡更不想逞什麼能
未及完成的只能默默地磨認命努力
他人兩三下完成的事我唯有勤來補拙
越做越精神不覺到了雞來報曉
從麻雀到烏秋輪著叫晨
片斷的夢開始在眼前飄浮
像寒風中吊在枝椏的枯葉
動作連拍間歇暫留地擺動
再也不能抵抗我的睏
凌晨四點四十分
不是什麼不得了的事
也非了不得的攸關抉擇
努力掙脫醒神的温柔誘惑
非得弄得如此半醒地拼命
凌晨五點鐘!
眯一把吧! 在七點二十閙鐘響起前
鈴~~鈴~~~
一陣慌亂朦朧間摸不清方向
大音量在電話那頭喊得我頭腦驚覺清醒
先生壓低音量應答
“喂~~喂~~就是晚點會去你家啦!”
語意不清的"晚點" 就是要等一個早上的意思
“多晚? 八點半好啦! ” 一定要這麼用力傳播嗎?
但先生需要指令明確否則令他焦燥
老天, 舅舅!先生的舅舅!求求行個好
非得老在凌晨打來嗎?
您老聽不清不表示所有人都耳背
您閒閒没事早早入睡半夜醒來
可這刻有人才瞇上眼哪!
清晨五點三十分!絶不是最好的時刻
就要趕著上工,眼皮好重
像給厚雪壓低到不能呼吸的樹枝
不叫找罪受那該是什麼?
這樣的日子過得真嘔
嘔到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