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靜靜你的心，
黑暗中最好的是聽：
不是我，也有行人，
腳步聲漸響漸近。
夜行人～何其芳
兒時回憶片斷而不連續
我靜下心聽它的聲音
細細拾掇
像暗裡神秘出没的蜘蛛
藏身隱秘角落輕輕拉出細細長絲
默默織起精緻的手鈎花圖案
織了拆拆了又織，小心不讓它打結
没有共同回憶的人可分享
如枝椏上最後一片秋葉
風中顫抖然後飄落谷底
一聲嘆息的回音也没有留下
小時候常在夜裡聽大哥吹洞簫
跟久没聯絡的姪女電話中聊起
竟然没有她的父親與樂器的印象
還有因婚姻不幸燒壞腦子的三姊
未婚還在家裡的她喜坐屋子角落專注撫琴
細長眼簾陶然如下弦彎月
姊姊彈日本古樂裡的三味線
和一種我說不出名字像古箏的樂器
記得是請樂師來家裡教的
三姊的孩子也不知道
大哥跟三姊在婚後都不再彈奏
那麼高段的素養竟然全放掉.
想起讀高一時的某晚大哥没回他的家
跟鄰居借把口琴獨自到樓頂吹
只感覺那天大哥心情不好
旋律透有幾許日本浪人的味道
多些蒼桑和無奈又加點概然的豪邁
許是婚後各方壓力都來了
等有空玩樂器就會多一份心事重重
四姊中學時代就是位文藝女青年
因此家裡書多唱片多
我從小學就看言情小說一本接一本地看
也許因此沈穩早熟, 是兄姊傾吐心事對象
姊懷春芳華時不但找我當電燈炮也是傳遞情書的信差
她集郵追星, 明星簽名照有重覆的全落到我手中
也因愛投文寫信交不少筆友
但這些有趣的事她的孩子都不知道
去年兩人在電話中聊家常時我提起往事感動了她
似乎知她者只有我了.
而今大哥和三姊均已作古
四姊也成老嫗, 老化引起的病痛不斷
當年的美好只有我還留在記憶裡
回味!
